程蝶衣之所以成为程蝶衣，和他的成长际遇息息相关，每个代表事件后，他的心理一步步转变，从小豆子变成名角程蝶衣，再到自刎的虞姬。

　　出场就是小豆子被母亲送到戏班子，为了让孩子留在戏班子亲手斩断了小豆子的六指。“六指”代表着“男性性器官”，断六指就是“去势”。从生理到心理，这是转变的第一步，而他从小在妓院长大的生活经历则是转变的铺垫。小豆子从小缺少男性角色的教导，看惯了男男女女间的肮脏事，又被母亲抛弃，他的内心极度敏感、缺乏安全感，这也是后面讨厌菊仙的一个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抢走他的师哥段小楼，这也是为什么他认同并坚持虞姬的从一而终，他厌倦男女之事的轻浮与变化无常。

　　因其在脂粉堆里长大，缺少男性的阳刚之气，且长的秀气十足，戏班子班主让小豆子练青衣。但他的心理认同一直是男性，所以将戏词念错，坚持“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捍卫自己的男性性别。而当大师哥小石头用烟斗插嘴后，第一次念出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烟斗”代表着“男性性器官”，而“插嘴”这一行为则是一种“精神上的强奸”。成功唱对台词第一次扮上虞姬登台献唱，被张公公注意并被其猥亵。此时小豆子在精神与现实的“强奸”下完成了这种性别错认和心理转变。

　　镜头再一转已是小豆子成了程蝶衣，小石头成了段小楼。此时的程蝶衣也逐渐到达“不疯魔不成活”的境界。随后，段小楼迎娶菊仙，师兄弟二人爆发矛盾。此时对于菊仙，程蝶衣的内心是复杂的。两人其实是一种镜像对照，如果程蝶衣真的是女儿身，很可能就是另一个菊仙。她抢走了自己的霸王、师兄，是情敌；她妓女的身份，又让程蝶衣想起了母亲；她从一而终的选择又与自己一致，是知己。

　　在经历了民国、国民党、新中国解放、文革等时期的事件后，段小楼一步步显露出他是假霸王，他是黄天霸，此时的京剧也由盛转衰，直至没落，真虞姬的程蝶衣的幻想一步步破灭，最后他选择了从一而终，用自己送给段小楼的剑自刎，完成再世虞姬的悲剧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