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居于富春江时,身上总背着画具,每见山中胜景,必展其画布,畅快摹写下来。黄公望晚年隐居于富春江大岭北,他历经数年,作有这幅中国名画《富春山居图》。
开卷是坡岸水色,远山隐约,山石层层叠叠地堆砌着,葱茏的树木点缀其间,黄公望用他独特见长的笔法把土壤厚实的质地生动地展现出来。而白雾蒙蒙,茫茫江水,水天一色的画面使人不由进入到一个静谧悠远、自然淡雅的境界中。
接着是连绵起伏、群峰争奇的山峦,偶有茅屋、渔船或隐或显地游于一片山水之间。层峦环抱,山野人家的萧瑟感油然而生,仿佛这一刻看画的我置身于墨色山水中,静观炊烟袅袅、云卷云舒。而峥嵘崔嵬又将我包围,显示着它不可抗力的威严。
浓墨重彩,也有浅色勾勒。崇山峻岭后,黄公望笔峰一转,画面由密转舒,阔水细沙便显露出来,似乎季节变化和时间流转都暗含其中。水波、丝草,疏离秀丽又肃静苍茫。如同“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画面中一片水沙成为了最长一段的留白,令人遐思,悠远静谧。没有高山的险峻矗立,只是矮山浅滩,间或村舍星星点点地分布其中。定睛一看,还有那“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给画面增添生动灵气,漫漫江水之上,微小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寂沧凉,如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存在但不起眼,渺小却有自己的力量。
水旷、山远、林幽、水秀,山水早已交融为一体,人于画前,可惊山之高耸,可叹水之灵动,飘飘然,不由得进入墨色里,感慨万千,神思悠远。
一张宣纸,精心绘制,成就千古名画。这木墨山水的黑与白,极简单又极复杂,极素淡又极浓烈。黑扎根于泥土,立足于脚下,让青山站的正立的稳;那白来洁高雅,飘然而出尘,使流木不染尘埃。隐隐远山,悠悠流水,早在黑与白中向我道出不可言说的人生哲理。
黄公望将自身谈泊名利的高洁融于山水之间,运之于笔,创发出属于他的水墨画意。意识灵齐备,诗书画一体,他在《富春山居图》中淋漓尽致地诠释了“无笔不灵,无笔不趣”。而我此间静赏浓墨淡彩, 试图追寻那闪耀于历史长河中的水墨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