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还未踏进林径,便由纷纷落落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的绿的叶入了眼帘。天冷着,叶落了,这些树就瘦了一圈,料峭地站着,踩在几堆落叶里。枯萎的、腐烂的,打着卷儿的、带着虫洞的,黄中夹绿如同人儿各有模样,看着看着,好像我也是那么一片,静静地躺着,明知回不去枝上,又犹豫着不肯烂在地里,就这么瑟缩着,瑟缩着望天。风一吹,树不会抖,叶却会落下来,母亲来了音信,我不会哭,心里也熬不住痒。
又想起小时候在课堂上念书,念几十遍,背出诸如意恐迟迟归这类,而如今自己也成了书中远行的人儿了,方才那朦胧的乡愁在心里有了清楚的形象。不觉地已经走进园里,干掉的牵牛藤勾住了我的脚,这枝在朝阳里展露笑容的花,日日凋落日日盛开,终于枯萎。细弱的藤攀不住地方,也和那些叶子落在一起,分辨不出。睡着的花,她可会做梦么?又是谁家的心绪也终于落了,混进泥土看不分明。
我的思绪随着落叶飘向远方,静谧的落叶,心中不乏泛起丝丝的忧愁与惋惜;在校园之中想起了小时候漫步乡间小路的情形,纷纷落落的树叶,那是一首赞歌,在孩子们的眼中是一场美妙的欢庆,秋天的气息渐渐离去,他的脚步离我们远去。我徜徉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仿佛一眼望不尽头,我的双脚贪婪地吮吸着大地泥土的气息,感觉是那么地柔软与安详。
我静静听,落叶悉悉索索的留恋与不舍,他们仿佛是对来年秋天的期盼,他们腐化在泥土之中,化作来年新芽的春泥。在无私之中焕发出生机。不知不觉中,我已来到了铺满水泥的柏油路,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喧闹中显得与秋末格格不入。城市的繁华已告别了秋末的年代,环卫工人沙沙作响的扫地声,显得尤为刺耳,枯黄的落叶已没有了归宿,他们被视为碍事的“废物”,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宿命。惋惜的感叹是你们的,也是我的心声。
朗朗的读书声,清脆的鸟鸣,把我从悲伤中拉回到现实,我轻轻捡起我脚下的一片落叶,透过暖阳的照射,透过衰败落叶“千疮百孔”的身体,那就是秋末的样子,我看到了,欣喜着大喊,我看到了,我看你们了!这才是你们真正的样子,你们是一支赞歌,赞颂秋的伟大;你们是新芽的养料,滋养新芽的绽放;你们是描绘秋天的彩笔,用你们的生命歌颂秋的光荣。
妈妈,你看呀,我不会哭,是落叶将你我的音信传递,它最终落进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又是一个落叶飘落的季节,飘落在秋风中的叶子不再孤独忧伤。当叶子逐渐萧疏,秋林显示出了它们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世俗繁华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