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天一直阴沉着脸,灰白色看不出高度,像老街两旁被抹布擦花的玻璃窗。这些天终于开始放晴,北风却也跟着追过来,带着满城枯黄的落叶。气温变化莫测,朝秦暮楚,人们也只是略显麻木地缩起身子。
待在这里两个月,我发现自己的内心要比以往平静很多,这样很好。安静的上课,记笔记,做习题,搞不懂经济也不介意,偶尔写写文字,不与想要联系的人联系,删除之前的记忆光影,这样很好。只是怕有一天,这样的生活会被终止,然后不羁的个性又会控制到自己,失控的感觉很可怕。
大学,必须让自己知道该干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此现实,你懂的。
我已经习惯晚睡很久了。
把睡眠的时间缩短,只是为了把噩梦发生的可能性降低,即便还是会做噩梦,在时间轴上还是会缩短很大一截吧。是的,我会做很多很多的噩梦,那些片段如此真实而强烈地在脑海里放映着,揪的我的心生疼。是的,我害怕,或是可以说是惊恐,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事后被关在黑屋子里整日不见阳光一样,不知所措的无助如暴风浪般一波一波向我袭来,甚至在白天的时候,我都会开始怀疑我存在严重的臆想症和强迫症。
记起曾经那些单纯的有梦可追的年纪,太阳总是挂着笑,天空蔚蓝而高远。我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假想的美好未来阔步前行,一派白马长枪笑诸侯的狂放,纯粹而热烈,燃烧着的青春,耀眼夺目。那时,没噩梦可循。临行前收拾行李,才蓦然发现,我的小提琴在阁楼上绣断了弦,沉默着忘了曾经唱过的旋律,我的画板夹在地下室朽折了架,空洞着遗失了曾经描绘的线条。 我们放弃了多少,我们又得到了什么。我们遗忘了多少,我们又铭记了什么。 我开始找不到弦上的音节,我开始想不起握笔的姿势。曾经,是一段旋律给予的满足,曾经,是一抹色彩给予的感动,曾经,是整个世界的热闹喧嚣和色彩斑斓。而如今,如今只是白纸黑字下裸露出的寂寞悲伤。 他们说,要学着长大。 他们说,成熟,就是不再那么多愁善感了,就是不再那么喜形于色了,就是不再那么激烈偏执了。就是淡漠了,麻木了,虚伪了。 我们听话地一天天长大,成熟,以那些单纯快乐为代价。有些东西是一去不复返的,如同这急匆匆逝去的时光,再多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我们不忿如此,于是堕落了,我们不甘寂寞,于是孤独了。还有没有一首歌,让你微微红了眼眶,还有没有一段话,让你突兀的疼了心。还有没有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的奋不顾身。还好,我都有。 射手总是那么单纯,那么容易相信人,那么执着的付出,但并不求你付出等价的温柔。可是又有多少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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