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一直是个行者,行走在我的生命中,不论朝夕,不论四季……
只从记事起,我便知道,那棵老槐树早已寂寞地等待了几十个春秋。
爷爷栽种它的时候,它和爷爷一样的年轻,它于这个繁杂的世界,就像个静默的老者,带来了成长,带来了岁月,当时间吹起了落寞的风,岁月积淀了记忆的风沙,它便用渐长的年轮尘封了爷爷那心酸而坎坷的一生。它就这样清清冷冷的等待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诞生,然后看着他们慢慢的衰老、消亡,最终这曾经繁华过的一切归于平静,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而如今,又一个二十年匆匆滑过,它终究是被时间抛弃了,它老了,只剩下那记忆的残骸零零散散的拼凑岁月的沧桑。
它如同一位沉睡的老人,在记忆的河流中寻觅那些遥远的往昔,当生命中历经的风风雨雨唤醒了苍老的呼吸,我便只看到那黢黑的枝桠在风中落寞的挣扎,那些所有的过往裹挟了岁月的风沙,一如眼角那滴浑浊的泪,溢满了生命的苍凉和荒芜。它就这样了然无声,离我渐行渐远,我伸出双臂拥抱那粗糙的枝干,只是想记住岁月为它留下的痕迹,等到它最终像风一样从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消失,我还能听到它用飘渺而空灵的声音对我悄悄地诉说,我曾经来过……
几米说,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
很多遥远的回忆在我的脑海中悄悄地隐没,我却只清楚的记得,当我背靠在那苍老的枝干旁,闭上眼感受风带来的叶语婆娑,那些像流水一样从我的生命中逝去的点点滴滴又重新点缀了我的生活,没有忧伤,没有苍凉,我只是在静静地想,我来过,我曾经经历过,我在生命中便不枉是一个还未停下的行者……有很多存在过的故事,变成了回忆,我记下了,便永远不愿它消失。
那棵老槐树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最为清晰地存在,而那个秋千架却是它给我的最为明朗的回忆。我记得,我满脸期待的等着父亲为我拴好木板,而之后的很久很久,它都不曾停歇过。在那些清苦的日子里,它给了我无法言说的快乐,它就像家里那杆老旧的钟摆,我用孩童那最为膨胀的满足感,让它在我的生命里永远那样自由而快乐的荡来荡去。而那棵老槐树,依旧像位静默的老者,在四季的轮回中重温这些似曾相识的片段,那些曾经和我一样喧闹的年纪,那些曾经和我一样稚嫩的脸庞,历经了岁月的洗礼,满是冗长的沧桑。那个给过我快乐的秋千架,那早已老去的枝桠,还有那早已腐朽的绳索,在这迷茫的青春岁月里,化为一抔沧桑的尘土,为我埋葬了所有苍白的忧伤……
很少去碰触那些尘封的记忆,只是害怕在这混沌的思想中遗失了那份纯真的美好。明晓溪说,孩提的时光是琉璃的岁月,澄澈而安静,美丽而脆弱。我只想它是那明净天空中一只快乐的候鸟,偶尔会在我的记忆深处停落,用那寂寞的飞翔为我带来彼岸的花香,我就在这熟悉的味道中寻找那年散落在秋千架上的笑声,还有那满身满脸都挤满阳光的孩童。
我渴望像风一样奔跑,就像当年风在秋千架上追逐我一样。而如今,岁月的风吹去了无知的纯真,沧桑在我的生命里默默地雕琢着成长,我用那种久违的期盼憧憬着未来的美好,一切就像回到了原点,我只是静默的观望,一如那棵苍老的槐树,看着叶下那喧闹的孩童,看着那个荡来荡去的秋千架,看那帘外的云卷云舒,看那岁月里的花开花落……
我依旧在记忆的深处珍藏着那个秋千架,还有那棵早已老去的槐树。它们像在风中歌唱的风铃,唤醒了生命中沉睡的沧桑,那些不再遥远的过往跟随着我的脚步相伴两旁,不论朝夕,不论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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