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旗问我,当初你为什么想让我和小兔在一起?
没为什么,大概是感觉吧。或许仅仅是因为我太爱小兔,再或者,是太重视你。很奇怪对吧!
我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回答他。抬头看着几近透明的夜,突然惊恐地发现,眼神和心灵是很容易在这种空灵的尽头沦陷的。就像敢死队一样的沉沦。
这就像那一天的天幕城。
我和司旗约好去书城,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看着司旗的脸,我竟硬生生地胡思乱想起来。如果时间停止,如果一切都变得简单透明,如果没有小兔,没有小雪,那我宁愿永远呆在公交车上,放弃大学,用我小小的自私心,用力地呵护这小小的幸福,永远。可是,没有如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让人恶心得想吐。
我晕车,这是遗传。不晕车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晕车的人胃中的那种翻腾。但那一天,我竟能忍得住两个小时的车程。而这仅仅是怕给司旗添麻烦。
司旗带我去天幕城。他说,我带你去个很漂亮的地方。我不知道司旗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当我置身于天幕城,抬头仰望那湛蓝的星空时,我承认我是真的感动了,很真切很真切地感受到那种不一样的美。我毕竟是个女生,骨子里的水是不可能被抹杀的。我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当然,是在司旗看不见的瞬间。
我和司旗很安静地走完了整条街,又很安静地坐在木椅上,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些美丽的蓝天白云,还有那些霓彩。我知道这份感动并不属于我,而司旗也不会轻易将这份感动给予我,我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享受着这一切。司旗,就请你装作什么都不懂,任我痴心地享受这份美丽吧,哪怕只是暂时的。
我对司旗说,很感谢,这就当作我们的纪念吧。
司旗似乎是会错了意,他说,我只是把你当姐姐。我苦笑,是啊,我也只想是姐姐,因为他有了小兔,因为我爱小兔,因为我不想当跳梁小丑,一个人孤独的舞蹈。
司旗是喜欢小兔的,但小兔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希望小兔和司旗在一起的,至于原因,我并不知道。大概是疼小兔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这份感情,并不是我给的,因为我给不起。这是司旗自己的选择。
司旗说我是个好学生。他总是一副“我是差生”的表情。似乎我从小到大总是挂着“优等生”的牌子,但我最想要的却是像司旗一样快乐的笑容。真真正正的疯狂是要付出代价的。高一上学期被当掉。高二高三花两三倍的精力去补。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老太婆了,整日埋头书海,不仅眼镜度数猛翻,更是一个浪头打过来,湮灭了所有的狂放与激情。当然,那时的司旗依旧笑靥如花,让我望尘莫及。
我问司旗,明天几点走。他说,十一点的飞机。
顿时,我的眼前便是一片盛大而荒芜的失落。我本想说我去送你吧。可是自尊心加上我对小兔的爱,让我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我说明天开心地走。他说会的。其实,我是想说让小兔去送你吧。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很大的雨。可我却不想司旗因为这雨而走不了。上海应该会阳光明媚吧。司旗走得越快越好,我怕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真的,我很怕这样,很怕不理智的自己。

午夜的星空格外的安静,就连写字都怕会惊到云后那空灵的瞳。我盯着窗外抖得厉害的树叶,心顿时沉了下去,像小石子丢进深水井,连个底也看不到。
明天十一点,司旗就要走了。留给小兔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但留给我的,却是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的繁琐细节。我想说,司旗,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见一次吧。可是我最终什么也没说。或许是怕小兔多心,也或许,是怕连这样简单的承诺我都给不起。
我以为喝一大杯啤酒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酒疯。可是,我错了。我不但没醉,反而更加清醒,清醒到为自己的清醒而感到可悲。
抹掉干瘦的眼泪,提笔写下我的胡言乱语,天幕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幕城。恍惚间,我看见天幕城的眼泪,是像深海一样的湛蓝色的情感核,打在那些和我一样的人儿的头上,像相思花雨一样的不期然与悲凉。我想,我会呆在这儿,等我的王子归来。但,不会是司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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