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海上劳工》的余温还未散尽,拿起笔和纸伏案而写。将压抑一天的震撼和对朝圣者的尊崇刻在白纸上,我不知道除了写下这些还能以什么方式阐释这种满怀的澎湃之情,以此来哀悼那片大海和吉利亚特。
情是力量的驾驭者,人体是能量的核心,情便是寄生的思想。将纯洁的爱恋视为信仰,与之共生死。一旦信仰离去,便只剩下空体,唯有一死了之,以示衷心。
雨果先生的《海上劳工》是从罕见的雪天述起。也许这雪的纯净正代表着情字的解释。被称奉的‘魔怪’吉利亚特邂逅了单纯美丽的贵人小姐戴吕谢特,这种恋情并不是相互的,而是吉利亚特的单相思。正如飞蛾欣喜于红艳的火苗,小虫迷上了绽放的猪笼草,小鱼嗅到了馨香的鱼饵。一开始便已为悲剧的收场做了铺垫,埋下伏笔。吉利亚特以其‘魔力’(其实是勤奋的结晶)挽回了戴吕谢特父亲勒蒂埃利的船机和遗失的金钱。高兴万分的勒蒂埃利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这是吉利亚特做梦都想得到的。风笛在召唤着自己的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吉利亚特却硬生生的说了‘不’。镜头转到那鱼饵座椅,粗心的人会在这里丢了性命。涨潮是难预测的,一旦袭来,势如破竹防不胜防。而恰恰吉利亚特曾救过一个粗心的贵人。这个人也就是戴吕谢特深爱的男人埃博内齐尔。命运给了吉利亚特一颗单纯善良的心和一双勤劳智慧的双手,他却在为自己挖建坟墓,将自己窒息在命运的糟粕里。
这个‘不’字是说给自己的,他不忍心将相爱的人因为自己而被拆散。当埃博内齐尔与戴吕谢特乘坐克什米尔号远去的那一刻,他让海水没过了自己的头颅。这座海上坟墓无形的在哀悼这种震撼人心的品质。
命运,有是命运。读遍雨果大师的文章,贯穿始终的就是这两个字。无论是《巴黎圣母院》还是《悲惨世界》,或者是《笑面人》还有《海上劳工》,都得到了一一体现。正如自己被命运流放从法兰西到布鲁塞尔再到英属的诸岛,始终是这两个字在作祟。正是十九年的流放生活让他看到了劳动人民的朴实和善良。在冰封的社会黑暗里,这种流动的血脉却会被无情的截断。好人未必有好报,没有人会承认它的分量。好厚的一本《海上劳工》,选择了在寒假读,也是为了去体会这种发自内心的凄凉。吉利亚特顽强的在佛尔石礁与大海战斗的场面依旧在我心底澎湃。常人无法理解这种出于对情信仰的疯狂。海风像刀刃般磨刀霍霍,盐水肆虐冲击着岩石,凸肚船都开始憎恨主人的无情,唯有用咯吱咯吱的呻吟祈求。
抛开圣尔普森这片海边小村,吉利亚特的描述是用数不尽的字符架设的。远离人群,闭门自居,正是这种与世无争,远离社会黑暗一尘不染的心才会筑起这座不朽的坟墓。海角屋如他的坚硬臂膀,与海相依为命同时又与海在抗争。海是罪恶的,但他教不坏人,而他只会磨砺一个人。正是如此,这颗一尘不染的心才会让历经罪恶的人觉得不解。吉利亚特一举一动都在诠释他的天真无邪。海水吞噬了他,容纳了他,将他的那份纯真与勤劳撒向海底。在陆地,这种结合体注定不能生存。只会被一点一点的推向死亡的坟墓。
凸肚船随潮水在浅谈颠簸,从此再没有人能够驾驭它了。像一片瓦,挣脱了屋顶,以为得到了自由,结果却被摔得粉碎。蟹壳与僵死的鱼虾被潮水留在了浅滩,轰鸣的托运船迷雾中再次启程。这片海域依旧在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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